补档[压切明]Drowners

2018-04-02 11:16:26 -0400
  细小又密集的水柱自花洒中倾泄,四十二摄氏度的热水带着略微炙烫的触感滑过每一寸皮肤,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势不可挡地坠于地面,奔流着旋出漩涡的形状,无可抗拒地跌入下水道深黑的洞口。

  长谷部将自己完全没入水流之中。

  水幕就此隔绝世界,只有水声在耳边轰鸣,听久了竟也会变成一片静寂。修剪整齐的额发将水流分割,穿过流动水液的光线被残暴地扭曲,再命悬一线地跃入眼中。鼻尖有水珠滴下,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呼吸涌入鼻腔,酸涩地带来仿若溺水的窒息感。

  呼吸是本能。

  只要明石出现在他面前,心底某种疯长的东西便会莫名而轻易地扼制住他的本能。

  他带来的东西,连窒息都令人上瘾。

  “长谷部先生……”

  随着明石黏腻的声线一起攀附上来的还有他的手臂。

  也许是过大的水声,也许是烦乱的心思,也许是越界的爱意,长谷部竟没有发现明石冒然的闯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紧紧搂住的腰身。明石那件有些旧的白衬衫已经彻底被热水打湿,半透明地缠裹着他过分纤细的手臂,腻白的肤色隐隐约约地透出来,像是某种生长在深海里的腐生藤蔓。没有阳光便也不需要色彩,只靠汲取着腐烂尸骨的养分便也能安安静静地长起来。可藤蔓终究是藤蔓,看起来再怎么柔弱无骨也好,表象之下却潜藏着能够绞杀巨鲸用作养料的暗流汹涌。

  “不是让你去床上等我。”长谷部重又抬头。

  小股的水流随着他开口说话的动作冲入唇间,这座城市的水中含了过多的矿物质,金属离子们在舌面上划擦出刮口的涩意,再极缓慢地扩散到舌根,直到咽喉。

  “可是没有长谷部先生的地方真的太冷了。”明石稍稍踮起了脚尖,将头靠在长谷部的肩上,轻轻叹息着,“真暖和……”

  腰腹与脊背,肩与颈,两人像是缠颈的鸳鸯,所有可能的空隙都被水流尽数填满,每一寸肌肤都极缠绵地贴合。

  “这么着急吗?”长谷部的余光瞥见了明石披在自己肩侧的暗紫发丝,海藻般随着水流在锁骨上飘飘荡荡。

  “因为我里面也好冷哪。”明石轻轻的声音在嘈杂的水声中若隐若现,“长谷部先生,也帮我暖一暖,好不好呀?”

  除了水声之外,明石只能听到长谷部平静而毫无起伏的呼吸声。

  明石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害怕长谷部的沉默了。

  回应我吧。

  求求你,给我一个回应吧。

  “放手。”

  啊啊,就算是这样的回应,也是你给我的呀。

  只要是你给我的,我总会接受。

  “知道了……”明石用鼻尖蹭了蹭长谷部的肩膀,好不容易憋回去眼泪再一次溢出泪腺,他放开手,“对不起,我去床上等你。”

  还未及转身,腰便被用力搂住,热水毫无防备的冲进眼睛,明石下意识闭上眼。他在一片漆黑中感觉自己被抱住转了个圈,背后凸起的蝴蝶骨狠狠撞上瓷砖,本应该随之撞上的后脑却被大掌垫住,长谷部手背突起骨节就这么在瓷面上撞出喑哑的闷响。

  散落的水花从两人头顶不断坠下,长谷部将明石狠狠抵上冰冷的墙面,盯着他复杂难明的瞳色哑声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让我满意的方法?”

  长谷部逼得太近了,以至于明石避无可避,他只能不断地眨眼,好让泪水一涌出眼角便能混进花洒的水流里消失不见。

  看着明石再一次泛红的眼眶,长谷部的眼神转暗,那种深不见底的紫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怒意再怎么翻涌,却被尽数敛装起来藏于故作平静的水面之下。

  感到脑后的指节收紧着没入发间,明石故意轻慢地笑了起来:“长谷部先生……浴室不好吗?”他伸手环住长谷部后颈,仰起头暴露出纤细的颈子,水珠沿着脖线的弧度滚落,湿漉的眼角眉梢尽是熟烂媚意,细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在柔软丰润的唇瓣上压出一道浅色的痕迹,“你不想在这里要我?”

  抬起左腿缠住长谷部窄臀,明石轻轻摆起腰,光洁滑腻的下体在温热的水流中一下下蹭过男人胯间蛰伏的性器。

  “长谷部先生……”

  任由明石动作,长谷部看着他满脸装模作样的媚态,只觉得主动脉里的血液都被换成了濒临沸腾的热油,滋啦作响地煎熬着战栗的心肌。

  你对我……也要摆出这种商卖的态度吗?

  掰开明石浑身上下唯一有些肉感的臀瓣,长谷部毫不留情地塞了两根手指进去。

  果然。

  可能是等了太久,明石每次都会做好润滑扩张、随时等待性器插入的后穴已不复通常的松软。又加了一根手指,窄小的肉穴便有些困难地吞吐着长谷部粗大的指节。

  “啊!嗯啊……好热呀……”明石随着长谷部的动作大声媚叫起来,“长谷部先生,手、手指不够呀!更多、更满地……用你的肉棒,全部……插进来!填饱我——”

  热油终于灼进大脑皮层上错综的毛细血管,长谷部低吼:“住口!”

  放浪无端的喊声戛然而止,明石乖乖闭上嘴。

  他总是习惯着去顺从长谷部发出的每一个指令。

  连这一点都像极了害怕留不住那个好心人而小心翼翼去绕脚讨好却又不敢靠太近的流浪猫。

  可对于长谷部来说,明石应该总是顺从着他恩客们每一个指令的。

  不过其中刚好包括了他压切长谷部而已。

  刚好而已。

  湿答答的衬衫里有春光乍泄。

  不知被多少人品尝采撷过的蓓蕾却依然有着羞怯的嫩粉色彩,缀在明石起伏不稳的胸膛上,颤颤巍巍地将薄透的衬衫顶起一小块。

  早就失去遮蔽作用的衬衫下摆紧贴于皮肤,什么都不过是欲盖弥彰,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早已在长谷部眼中纤毫毕现。

  拢上半硬的性器,长谷部草草地撸动几下,便掐着膝弯拉开明石的左腿压上墙面,一挺腰,将自己尽数送入那接待过太多人的桃源乡之中。

  乖乖地遵守着长谷部叫他住口的命令,明石咬紧牙关,如同濒死幼猫般的呜咽在喉间兜兜转转,却丝毫不敢溢出唇外。

  藤蔓也是深渊。

  长谷部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有实质的黑暗中。那团紧紧缠上来的黑色又湿又热,安心地让人想起孕育生命的子宫或者母体。每一次搅动所带来的水声却又仿佛让他坠进一切生命开始的海洋。

  最初学会分裂的那个细胞在花费了亿万年终于进化出自我意识后,却又用尽一切去寻找再次融为一体的方法。

  可就如同你无法将砸碎的花瓶重新拼合成原来那样,两个早已分裂的个体,除了去创造一个独立的新生命之外,又怎么能真正地和二为一?

  唯一能做的只有互相摩擦着焦灼的灵魂和肉体,一起在情欲间沉溺。

  明石在长谷部近乎粗暴的动作中闭上了眼晴,水流早被压上来的男人挡去大半,可他眼角依旧还有透明的东西不断地坠下。

  张口舔上明石眼角,有种类似于海水的咸腥味在口中涌动。

  长谷部一直奇怪着一件事,却也一直不愿对明石问出口。于明石,性爱不过交易而已,只消装模作样地骗出精液便能结束。可每一次在自己身下,他却敏感地如同处子,只消一个触摸或者一个缠吻,便能轻易地攀上顶峰。

  原因是你……还是我?

  明石纤细腰肢拱出的弧度大到仿佛随时都会折断,像是天鹅弯起的颈项或者尺蠖扭曲的身体。热水将全身包裹,连臀肉抵着磨蹭的那块瓷砖都早已变得温热,无法排解的过剩热度开始在习惯于低温的肉体里沸腾。

  热,好热,哪里都……

  终究还是忍不住翻涌的热意。

  “我。”张开口。

  “爱。”舌尖扺住下齿。

  “你。”唇纹蜷缩起来。

  “我爱你……”他重复了一遍。

  “住口。”长谷部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

  你凭什么……说这句话。

  明石吸饱了水份的苍白皮肤微微肿胀,紧闭着双眼在水膜下,仿佛新死的浮尸,除了那双萎谢花瓣一般的唇还在不断地开开合合。

  “长谷部先生……”

  “我爱你。”

  住口!!!

  以吻封缄。

  本就被水汽冲低了含氧量的空气在两人交缠的唇间变得更加稀薄。冲刷而下的水流钻进鼻腔,钻进难舍难分的唇齿,占领着空气本就岌岌可危的地位。

  肺泡表面的二氧化碳开始堆积,血红蛋白哀鸣着被夺走氧气转为深红,大脑逐渐开始缺氧,神志开始模糊,情欲却被无限放大。

  这才是真正的窒息。

  相拥坠于深渊,连尸体都逃不过的,永无止境的窒息。



  你对所有人。

  是不是都会说这三个字。

  

  我只爱你。

  长谷部先生。


TBC


·我爱你那里的口型就是把愛、して、る拆成三部分这样。
«Newer      Older»
Comment:
Name:

Back to hom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